悲剧不该发生！卑诗谋杀嫌疑人 被警方评估为高风险

一份用于评估亲密伴侣暴力案件风险的保密文件列出了多项考虑因素，以帮助判断在合法理由存在的情况下，是否应将嫌疑人拘留。

他们是否曾进行威胁？暴力行为是否涉及窒息或勒死？他们是否讨论或尝试过自杀？

根据在卑诗省基洛纳进行的审判证据，詹姆斯·普洛弗（James Plover）符合每一个与“未来暴力严重性增加”相关的因素，并在警方文件上标记了一个火药桶的标识。他因在7月4日实施窒息和发表威胁而被定罪。

然而，他在交付500加元保释金后被释放。不到三个小时，警方在距离法庭约四公里的停车场发现普洛弗的异妻贝莉·麦库特（Bailey McCourt）遭锤击致命。次日，普洛弗被逮捕并被控谋杀。

麦库特的被杀促使省政府出台了一项新的框架，指导司法系统更好地应对亲密伴侣暴力，并于周二公布了新的针对女性暴力的联邦立法。

但倡导者表示，风险评估工具已存在数十年，然而使用率低、常常被忽视且应用不一致。

这些工具包括用于警方的“BC省亲密伴侣暴力风险因素摘要”手卡，指导警方在调查、提供受害者支持以及考虑“罪犯管理”时使用。

卑诗省公共安全与检察长办公室拒绝提供这些指南，表示不会分享“由警方使用的培训材料或工具”，但承认风险因素工具被用来“收集和分享与保释有关的风险信息”。

渥太华的皇家骑警（RCMP）也拒绝分享他们的风险评估政策。

不过，加拿大新闻社获得了一份标记为“保密”的BC省文件。该文件列出了与未来亲密伴侣暴力发生几率和严重性增加相关的九个风险因素，包括窒息、虐待升级、强制行为、嫌疑人的自杀意念以及以往使用武器的情况。

其中提到：“完整填写BC省保释评论和亲密伴侣暴力风险页面在PRIME系统上。”

该部门在一份声明中确认，检察官依赖警方和惩教机构提供被告人所构成风险的信息。

声明称：“亲密伴侣暴力风险因素摘要并不是一个正式的风险评估工具，而是一个结构化调查和收集证据的工具。”

声明指出，警方会将风险信息分享给检察官用于保释时的考量，并表示认识到“在涉及亲密伴侣暴力案件中需要更好的风险评估”。

“没有人深入挖掘”

温哥华受虐妇女支持服务的执行主任安吉拉·玛丽·麦克道尔（Angela Marie MacDougall）表示，她的组织自三年前斯蒂芬妮·福斯特（Stephanie Forster）被杀后便在呼吁在亲密伴侣暴力案件中进行标准化风险评估。福斯特于2022年12月8日在其位于BC省科基特拉姆的家外被枪杀。

福斯特曾报告称遭到前夫的跟踪，而后者被确定为其谋杀案的主要嫌疑人，但他在两天后因警方拦车而开枪自杀。

麦克道尔表示，对于福斯特的案件推广工作“非常具体”，因为“警方未能对风险采取行动。”

她指出，如果警方不进行风险评估，就无法将其提供给法院，“没有人深入挖掘。”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说。“检察官依赖他们的风险评估，因此如果没有风险评估，检察官可能会或可能不会要求进行评估，法官也没有信息。”

加拿大司法部在声明中表示，目前没有联邦层面的风险评估标准，各省负责进行刑事调查和起诉。

然而，加拿大其他地方也在呼吁一致应用和标准化的风险评估。

多伦多巴巴·施利费尔纪念诊所的执行主任律师深华·马图（Deepa Mattoo）呼应了麦克道尔的呼声。她表示，执法机关使用的评估往往专注于被告重新犯罪的风险，然而，在亲密伴侣暴力的情况下，有时候忽略了处于风险中心的那个人。

她称，这正是她的诊所创建了一个名为风险识别与安全评估的工具，作为中介、律师和其他一线工作者的标准化问卷，以帮助评估女性情况、提供适当资源，并引导她们和她们的孩子安全离开。

该工具使用问卷和工作表来评估风险和安全，检查安全和风险因素。

“我们认为，应该采用一种以幸存者为中心的风险评估框架，这样决策者可以更好地预见幸存者所面临的风险，从而减轻这些风险，”马图说道。

卑诗省省长尼基·沙尔马（Niki Sharma）于周二表示，已听到在“BC省法律系统中”一致使用风险评估的呼声，并在宣布省级措施的同时称新近提交的联邦立法是“迈向正义的一步”。

沙尔马表示，关注的三大重点领域之一是“探索如何在刑事和家庭法院程序中实施及时、适当和标准化的风险评估、筛查和安全规划。”

她还指出，省内将建立一个全面的省级框架，以为司法系统内的所有人员提供更好的指导，以应对亲密伴侣暴力。BC省还将建立一个“内部政府问责机制，以监测改革的实施。”

这些变化是在6月发布的一项系统性评估之后进行的，该评估涉及省内法律系统对性侵犯和亲密伴侣暴力受害者和幸存者的处理。

与此同时，联邦政府新出台的《保护受害者法》将家庭暴力（包括与亲密伴侣相关的案件）归类为一级谋杀。

这一举动是在10月份提交的《保释和量刑改革法》之后进行的，该法案包括对刑法的80多项修正案，制定了更严格的保释法，要求被告证明自己为何应该获得保释。

多伦多的律师兼高尔德布鲁姆·罗斯·坎宁安所的合伙人阿曼达·罗斯（Amanda Ross）表示，反转举证责任在最恶劣的案件中可能有效，但如果进行如此“全面的改变”，将会有负面影响。她指出，法官会逐案评估，因为“没有两个案件是相同的。”

她表示，将这一问题政治化并采用普遍政策在大多数情况下可能产生负面后果，因为在刑事法庭中需要细致入微的考量。

罗斯表示，尽管刑法在联邦层面适用，但各省在法庭上使用的机制各不相同。

她透露，安大略省警方在涉嫌亲密伴侣暴力的案件中会与控方商讨使用一种风险评估工具，但该工具在法庭上往往没有太大分量。

“这将出现在保释法庭，作为保释计划的一部分，”罗斯谈到了警方进行的风险评估。

但她表示，这些信息“实质上依赖于警方进行评估，然后通知检察官。”

罗斯曾作为辩护律师和受害者倡导者在此类案件中工作，她指出自己从未听说有检察官在保释听证会上提及过该评估。

“我无法肯定地看待这些表格，认为提供的答案一是准确的，二是非常有意义，这可能也是为何通常在保释听证会上没有参考它们的原因。”

罗斯提到，法官在判决前很少会在被判有罪后下令将被告拘留，普洛弗就是如此。

不过，法官确实有权在判决后撤销保释权。

斯蒂芬·海斯（Stephen Hayes）于10月因粗心使用火器和入侵住宅被判定有罪，法官布里安娜·哈德威克（Briana Hardwick）称其案件为“明显的亲密伴侣暴力”。

海斯在被捕后一直在保释状态，但在被陪审团判决有罪后，哈德威克撤销了他的保释，这一决定在BC省乃至整个加拿大被麦克道尔称为“显著”和“罕见”。

麦克道尔表示，在BC省推动标准化风险评估的做法是“最有意义”的行动，无论是在省级还是联邦层面。

“这将把潜在的伤害摒弃于受害者之手，也将更多的责任放在制度上，让它们对那些明显可识别的致命风险采取行动，”她说。

她还表示，亲密伴侣暴力的致命暴力“很少是凭空而来的。”

“相反，它遵循一定的模式，而风险评估帮助我们识别那些模式，以支持对受害者的干预与保护，同时也追究那些施暴者的责任。”